2011年9月20日 星期二

【看電影】賽德克.巴萊 太陽旗(有雷!)

賽德克.巴萊  太陽旗

照例先來說下讓小丸子感覺不好的地方。

在黑鴉鴉的電影院裡,看著電影布幕上播出小朋友剛被砍斷的手臂衝著自己直噴血、數度出現有人帶著笑意或驕傲神情提著仍在滴血的新鮮斷頭晃動著(有一次是連賽德克用彎刀割斷頭顱都赤裸裸的出現了),雖然是特效,我也忍不住要說導演魏德聖還真他媽的有種。

如果我是電檢委員,應該會把「賽德克.巴萊」列為限制級電影,而不是現在的輔導級,因為電影中有太多殘暴的血腥及無情的殺戮片段。當然啦~~ 又或許列為輔導級有undertable的政治運作和現實賣座考量....(這下連陰謀論都出來了,哈哈) 魏導想要表達戰爭永遠是無情的,過去那段悲情的時代是用驕傲、仇恨、血淚、殺戮、屍體、信仰錯敗所交織而成的,這我知道,也知道現實的屠殺或許比電影傳達的畫面還要來的殘忍(說到這兒,我想到小蔡提到後來的「二次霧社事件」,日本人利用親日的道澤社突襲霧社遺族,讓賽德克僅存不到300人瀕臨滅族,心就忍不住揪了一下)。只是小丸子覺得不必放這麼多血跡噴濺的特寫鏡頭,用稍微遠一點的鏡頭比較不會帶給觀影者過大的心理壓力及負擔啊(並不是每個人的心臟都像小丸子那麼強)。如果讓人咬牙看完賽德克.巴萊之後,只覺得它是一部恐怖驚悚片、拿來和絕命終結站相提並論,著實是件很可惜的事。(雖然我還是很堅持電影應該只是娛樂。對我而言,想要寓教於樂的東西通常只會得到反效果。)

另外有一點小小的抱怨是電影中有一幕是由高空往下拍,基於某種我無法理解的原因,魏德聖以旋轉方式呈現整個畫面....轉~轉~轉~轉~,轉超久的,我差點就要吐了....我知道,也不得不承認其實是我不爭氣。

不過,我還是得誠實的說:賽德克.巴萊拍的比海角七號好太多了。這個「好」不是單單指豪華的場景或成本高達七億而已,而是以一個喜歡看故事的人的角度來說,賽德克.巴萊的故事流暢度提高了許多。想當初,海角七號的故事讓我有「咦? 怎麼這樣?」的感覺,對於一般人給予海角七號的高度評價還默默的有點不以為然,記得當時我覺得九降風的故事比海角七號好。

在電影最後那場運動會大屠殺,原本是賽德克族卻擔任日本警手的花崗一郎,眼看著迎面而來的彎刀,已穿上賽德克族服的一郎趕緊用預先準備好的原住民織布把驚慌的妻子(花子,原名娥賓)及襁褓中的嬰兒包住。

看到這裡,我眼淚就流下來了。用一條披巾就保住了妻、子的性命,讓他們免於人頭落地。就這麼簡單,也這麼的困難。一郎緊緊抱住妻子又驚又恐的畫面出現了好多次。當復仇念頭衝腦門,人們殺紅了眼的時候,要如何判斷敵我的呢? 手裡的彎刀砍下前,又可曾想過這些穿著和服的男女老幼到底是日本人、漢人、還是血統純正的賽德克 ?  

也許在報復念頭戰勝理智之後,人們就只能用表面、膚淺的外表條件來判斷是非對錯了。

大屠殺結束之後,最後一幕是揹著十幾把步槍的莫那.魯道坐在升旗台前,背後是墜落的太陽旗。他臉上絲毫沒有贏得祖靈信仰保衛聖戰的喜悅,恐怕是他早已能預見,今日族人以出草換來死後進入彩虹橋彼端與祖靈相會的資格,而日後族人即將面對日本人的報復,終將讓賽德克人共赴死亡攜手踏上彩虹橋,最後以抄家滅族為這個時代畫下令人悲慟的句點。隨著鏡頭往上拉,莫那.魯道一動也不動的呆坐,畫面上漫入愈來愈多的屍體,我眼淚也忍不住的一直往下掉。

「無論古今,對於不同族群或不同信仰的人而言,學會尊重與包容真的是很重要的一件事。」這是小蔡的感想,其實也是我,一個在異鄉台北生活的客家人的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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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這段村上春樹的講稿是我上星期才在大誌的發刊言裡看到的,今天又在何英傑一篇講賽德克.巴萊試片的文章中被摘錄。

2009年2月,日本作家村上春樹到以色列受頒「耶路撒冷文學獎」,發表了一篇演說,說明他為什麼寫小說?原文經朱學恆翻譯(http://blogs.myoops.org/lucifer.php/2009/02/25/alwaysstandontheeggside),轉載部份於下:

「若要在高聳的堅牆與以卵擊石的雞蛋之間作選擇,我永遠會選擇站在雞蛋那一邊。」

是的。不管那高牆多麼的正當,那雞蛋多麼的咎由自取,我總是會站在雞蛋那一邊。就讓其他人來決定是非,或許時間或是歷史會下判斷。但若一個小說家選擇寫出站在高牆那一方的作品,不論他有任何理由,這作品的價值何在?

這代表什麼?在大多數的狀況下,這是很顯而易見的。轟炸機、戰車、火箭與白磷彈是那堵高牆。被壓碎、燒焦、射殺的手無寸鐵的平民則是雞蛋。這是這比喻的一個角度。

不過,並不是只有一個角度,還有更深的思考。這樣想吧。我們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是一顆雞蛋。我們都是獨一無二,裝在脆弱容器的靈魂。對我來說是如此,對諸位來說也是一樣。我們每個人也或多或少,必須面對一堵高牆。這高牆的名字叫做體制。體制本該保護我們,但有時它卻自作主張,開始殘殺我們,甚至讓我們冷血、有效,系統化的殘殺別人。

我寫小說只有一個理由。那就是將個體的靈魂尊嚴暴露在光明之下。故事的目的是在警醒世人,將一道光束照在體系上,避免它將我們的靈魂吞沒,剝奪靈魂的意義。我深信小說家就該揭露每個靈魂的獨特性,藉由故事來釐清它。用生與死的故事,愛的故事,讓人們落淚的故事,讓人們因恐懼而顫抖的故事,讓人們歡笑顫動的故事。這才是我們日復一日嚴肅編織小說的原因。

先父在九十歲時過世。他是個退休的教師,兼職的佛教法師。當他在研究所就讀時,他被強制徵召去中國參戰。身為一個戰後出身的小孩,我曾經看著他每天晨起在餐前,於我們家的佛壇前深深的向佛祖祈禱。有次我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做,他告訴我他在替那些死於戰爭中的人們祈禱。

他說,他在替所有犧牲的人們祈禱,包括戰友,包括敵人。看著他跪在佛壇前的背影,我似乎可以看見死亡的陰影包圍著他。

我的父親過世時帶走了他的記憶,我永遠沒機會知道一切。但那被死亡包圍的背影留在我的記憶中。這是我從他身上繼承的少數幾件事物,也是最重要的事物。

我今日只想對你傳達一件事。我們都是人類,超越國籍、種族和宗教,都只是一個面對名為體制的堅實高牆的一枚脆弱雞蛋。不論從任何角度來看,我們都毫無勝機。高牆太高、太堅硬,太冰冷。唯一勝過它的可能性只有來自我們將靈魂結為一體,全心相信每個人的獨特和不可取代性所產生的溫暖。請各位停下來想一想。我們每個人都擁有一個獨特的,活生生的靈魂。體制卻沒有。我們不能容許體制踐踏我們。我們不能容許體制自行其是。

體制並沒有創造我們:是我們創造了體制。




5 則留言:

花媽 提到...

小丸子,我的靈魂有跟妳的靈魂結為一體吧,哈哈哈!!(花媽超怕血腥的,但又很想看XD)

匿名 提到...

你真感性~對於海角七號我和你有同感~村上的文章寫的真有感覺~小星

我知道為什麼不能貼留言了,好像沒有權限留言..奇怪

Kate 提到...

@小星,該不會是你的Google 帳號被停權了吧 ?

匿名 提到...

我如果用google帳號身份留言,會顯示沒有權限,真奇怪~小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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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有沒有設定鎖住了??

Kate 提到...

我沒有設任何權限,所以連路人未登入都能留言。沒理由你不行啊....orz